让“孝行”成为爱亲尊老的蔚然常态

 　　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中〕孟子

　　老来受尊敬，是人类精神最美好的一种特权。〔法〕司汤达

　　对老年人的尊敬是自然和正常的，尊敬不仅表现于口头上，而且应体现于实际中。〔美〕戴维·德克尔

　　——题记

　　但凡提及老年人，习惯性映入我们脑海的是历经沧桑的脸、行动迟缓的身脚。然而，桑榆未晚，为霞满天，当我们用心留意一个个叙写自己故事、演绎独特剧目的至亲长辈们，我们会感受到他们的可敬、可爱、可亲、可学，也会体会到爱亲尊老应该成为一种习惯、一种常态。

　　“老小”

　　因为我们工作繁忙，辛苦父亲过来帮我们接送小孩。跟父亲讲了乘公交车的线路情况后，我发现父亲眼里掠过一丝不安。我意识到父亲是为怕乘错公交车而踌躇。于是我又跟父亲详细地说了公交线路、站点名。晚饭时，父亲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又详细问了一遍在哪儿上车、哪儿下车的问题。看着父亲不安又带着些许焦虑的神情，我于心不忍了，安慰父亲：“您别急，明天上午我们早点出门，我带您走一次，熟悉一下线路……”听了我的话，父亲紧张的情绪才缓解了一些。

　　第二天晚上，因为手头事情较繁杂，我和爱人回家都比较晚。到家时，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待。看到我，父亲忙站起来说：“米饭我已经烧好了……”父亲的话让我一阵揪心，我知道父亲是因为不能帮我们安排晚饭的菜肴而歉疚。实际上，我们没有丝毫责怪父亲的意思，因为父亲不会烧菜，他能帮我们接送小孩、淘米烧饭已经是尽己所能了。

　　父亲年轻时走南闯北，在全家人面前，他从未流露过畏难情绪。然而，历经岁月沧桑，父亲已年轻不再，曾经的豪情壮意已在时空的转移中变成焦虑无奈，尤其是面对后代，父亲总是担心自己的所为会有哪怕一点点的不到位，生怕因为自己的不熟悉不适应而给后代带来不便。

　　人到了老年有时更像小孩，需要理解和呵护。当老人们话逐渐多了起来，当父母辈已非往昔那样果敢自如，当长辈面对晚辈变得诚惶诚恐时，我们该懂得，老人们对后代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依赖感和对亲情的渴求，明白这些我们就能理解为什么年迈的父母是那样的健谈，为什么父母总希望着子女能常回家看看，为什么父母会为一些我们觉得轻而易举的事而惴惴不安，明白这些我们该同样为不耐烦于父母的叮咛、动作迟缓、瞻前顾后而深深自责。此时，“孝”和“敬” 应该比翼齐飞、两相辉映，应当成为由心而发的自然行为。

　　公交车上

　　又到放学时段，今天上车的这一对祖孙俩颇成对比，奶奶(抑或是外婆，姑且将老人家当作小孩的奶奶)很是瘦小，孙子体态较胖，上车显得有点吃力。在车门前熙攘的人群中，奶奶左挤右挡，费力将孙子推上车，可是拥挤的人们一阵猛挤还是将老人家挤到一边，于是我用力顶住周围的人，以便让这位老人先上车。车上的人较多，祖孙俩只得站在车的前部。车子猛一启动，这位单薄的老人稳不住一下子撞到旁边的年轻女子身上，这位年轻人很是不满地朝她翻了一下白眼，嘴里嘟哝了几句。老人讪讪地笑着，前顾后盼寻查有无空座，而她的孙子已经靠在一边左手苹果、右手面包大吃起来了，看到孙子的幸福享用，老人家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约莫过了两站，边上的乘客下车了，老人家连忙将背包放在座位上，嘴里用我听得不太明白的方言大声喊着，听她语调的急切，我知道是叫她孙子的名字，老人连喊几遍，孙子不见反应，这时旁边的人提醒孙子，孙子很不屑地瞥了一眼，直到奶奶喊急了，周围的人将目光都集中在小家伙身上，小家伙才不情不愿地往后面移动，到了奶奶旁边，小家伙一屁股坐了下去，嘴里嘀咕着：“烦死了……”然后就一脸默然地望着窗外，毫不理会奶奶嘴里不停、看样子显然是关切之言的唠叨。老人家的身体随着公交车的颠簸不停地摇晃，在背包的压力下，身体显得越发矮小。

　　过了几站，车上的人不多了，奶奶才很吃力地在一空座上坐了下来。不久，祖孙俩下车了。孙子一股劲儿地往前直窜，奶奶在后面又喊又奔，满头银发在风中飞舞。此刻，我想起了朱自清先生《背影》所描述的父亲攀爬月台的情形，公交车上奶奶的情深意切与文中“父亲”此景此情何等相似，只是《背影》中的“我”尚且感怀于上一辈的慈爱之心。

　　乌鸦知反哺之义，羔羊懂跪乳之情，百善孝为先，诸德敬为上，常怀感恩之心，常有尊老之怀，而公交车上的一幕，让人忧戚，面对长辈，“孝”该如何体现、如何到位呢?

　　颤巍的老人

　　早上的公交车成了“早餐车”，各类糕点、饼干、饮料的味道杂陈，随之而来的是各类垃圾或被扔于地，或被悄悄地藏于前座的座位下面，或被加塞在窗户玻璃下面……

　　上来一位老人，拿着水杯和袋子，拄着拐杖，一步一趋地走上来，好在车上还有空座位，老人颤巍巍地找个座位坐下来。老人从袋子里拿出药盒，扒拉着几片药，就着水吃了下去。在车子颠簸间，药盒掉到地上，水也泼洒了点到身上。关紧水杯，老人慢慢弯腰捡起药盒，确定空了之后，起身拄着拐杖慢慢挪着往车门走，很费力地把药盒放到车门边的垃圾篓子里，这时公交车到站了，下去的人由于匆忙下车挤搡到老人，老人情急下抓住扶杆。

　　老人拄着拐杖缓慢地往座位走，可是，上来的一位中年女子已经在那个座位落座了。我连忙起身，招呼老人就座，老人嘴唇翕动，估计是说着感谢之类的话。

　　公交车在行驶、停驻间，人们行色匆匆。车上的人要么翻看着手机，要么闭目打盹，谁又能关注这位老人?谁又能体味老人细微而又伤神费力的举动呢?

　　当我们把全部身心、全部关爱放在自身、孩子身上的时候，我们也应该同样关心、体贴我们的父母、长辈和一切长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因为经历过世事风雨的他们更需要我们亲情的沟通、细心的呵护。如果我们明白了“老吾老”的真义，并且真的让老人们生活在温情、无虑中，那么我们就为我们的后代树立了榜样，我们就会体会到为老至尊、“虽老犹小”的温馨和幸福。

　　每个人都会老去，当我们无视孝道、忽略孝行、违背孝义，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之下，我们的下一代也会这样对待我们。实际上，孝道、孝行、孝义需要常温、常为、常思，只有身教言传，只有把孝道、孝行、孝义内化于心、外化于行，让“孝”成为习惯、成为自然、成为风尚，我们才能在身体力行中感受“孝”的涵义和温暖，才能在传承接力中激扬“孝”的光辉和永恒。归结到一句话，让我们都“循孝”行动起来，让中华大地充满“孝”，让“孝行”绘就爱老尊亲的温馨画卷，成为实至名归的蔚然常态。

　　作者简介： 周红军，男，江苏常州人，研究生文化，工商管理硕士，从教六年，现任职于江苏常州市委老干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