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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破碎的念想

文章来源: 网络      作者:张谋     时间:2014-12-10 09:35:32    
摘要:  这个三月,不是充溢着温暖的阳春三月,而是伴随着一场又一场的春雨,让人不寒而颤的三月。三月,随着反季节的温度,天气变得冷,我的心也跟着冷了起来,不为别的,这个安逸的季节,适合静静的想一些事情,或者说不知不觉中就会产生一些念想。

   这个三月,不是充溢着温暖的阳春三月,而是伴随着一场又一场的春雨,让人不寒而颤的三月。三月,随着反季节的温度,天气变得冷,我的心也跟着冷了起来,不为别的,这个安逸的季节,适合静静的想一些事情,或者说不知不觉中就会产生一些念想。然而这些念想,就如同这雨滴一样,是落到地上摔开了的,是破碎的。

  八,九岁那年,过春节,我家门户大,叔叔特多,反正自我出生以来,整个村子我叫叔叫姑的特别多,这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这样就意味着我可以收到更多的压岁钱,压岁钱是奢侈的,在那个年代。虽然我知道我并没有自由支配它的权利,但这些钱因为可以暂时的,短暂的收在我的裤兜里,着实也让我感到无比激动和自豪。和其它伙伴比谁收的压岁钱多时,我一块,两块的数着,到最后他们再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拿出来比了,这种荣誉感再次油然而生。我心里喜滋滋的,那个美啊真是没法说。也就是这个令我高兴,自豪,荣誉的压岁钱,却给我带来了一顿毒打,间接性的伤害了我的一颗幼小的心灵。我收的压岁钱多,自然引来了伙伴们的妒忌,特别是比我年长两三岁的小大人们,反正我和他们在麦场的麦草堆里玩摔跟头后,我裤兜里揣着的几十块压岁钱就不翼而飞了。当我把手插进裤兜,发现裤兜是空的后,我知道自己闯祸了,因为这个压岁钱从根本上就不是属于我的,我只是暂时保管而己。

  我在麦草堆里使劲的翻着,试图找回那丢失的压岁钱,但这只是个奢望。母亲闻讯赶来,她并没有过多顾及我的失落和感受,只是将一切怨气发到我身上,她手里提了一根扫把棒,就是那种硬硬尖细,且有柔性的竹条,她狠劲的抽打在我的屁股上,我怔怔的站在原地,实在痛的受不了,我就往一边移几步,屁股疼的实在受不住,我就双手背后想遮一下屁股的疼痛,但打在手指上更疼。无意间也会抽打到我的腿上和胳膊上,反正我足足被折腾了好久,在麦场边上的那条乡间小路上。这个好久是我脑子里的一段时间。一直停留在哪里,成了我身体里的一道阴影,挥之不去。我不知道在那个年代,几十块钱对于生活有多重要。就因为这几十块钱,以至到后来,现在,我似乎都和母亲之间有着某种隔阂。偶尔有一次回家,和母亲说起什么时,提到这件事,我是当玩笑说的,我说,我小时候,丢了几十块压岁钱,你都把我打成什么样了,母亲听后,突然间眼睛里就布满了泪水,随时都会掉下来。并哽咽着说,那你也打我一顿还回来,我吓得伸了伸舌头,赶紧说,我哪敢,我没有那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妈,你别生气。然后赶紧找个机会溜走,剩下的就交给父亲。

  这件事后,长大了一些以后,我便明白,当时的几十块钱确实是稀罕的很,几乎可以顶得上现在的上千块钱用。母亲打我,其实她的心也是疼的。只是被穷苦的日子逼的没办法。还有那些拿走我压岁钱的小大人们,他们拿走的何止是我的压岁钱,简直是偷走了我的一颗真诚且善良的心。

  三月里,稀沥沥的小雨过后,天放晴了,阳光温暖,春意盎然。我想到了奶奶,那个曾经像阳光一样,温暖过我生命的人。奶奶对我疼爱有加,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母亲,也许正是因为此,所以母亲离我稍有些远吧。奶奶是个慈祥的老人,其它她并不是我的亲奶,奶奶没有生过孩子,父亲是抱养来的,从这个血缘意义上讲,她不是,但在我的心里,他就是我唯一的亲奶。我从来没有丝毫动摇过,我很坚定。大了一些以后,我知道了奶奶祖籍是河南的,听说河南那一年闹洪灾,奶奶和姨婆,她们姐妹俩逃荒逃到我们这边来的。很难想像,哪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和遭遇。

  关于奶奶的文字我写了很多,但一直觉得写不完,是的,她对我的爱一直在延续,所以我也无法停下来。有时,我在想,我写奶奶的文字多的能有一本书的厚度,那总该完了吧。以前文字里出现过的,现在不想再出现了,从那头羊说起吧,在我的记忆里,奶奶曾经养过一只羊,奶奶每天早上都会挤羊奶,我则蹲在边上看着,奶奶抓住那羊的大奶子,从上往下,拉着一捏,那羊奶便射了出来,奶奶另一只手端着一只杯子,有时我会帮她拿,杯子上面还要放张网,这样可以避免羊毛掉到杯子里。挤满了一大杯,奶奶便拿去蒸,和米饭一起蒸熟,我便端着杯子喝,开始时不喜欢喝,因为有股浓烈的羊臊味,奶奶就帮我加糖,并劝我喝,说喝了可以长的白白胖胖的,我便相信奶奶说的。一般刚蒸出来的奶上都有层奶皮,我特喜欢吃那个,我知道这只羊是奶奶为我养的,就是专门给我喝奶的。也许就是因为小时候喝奶吧,我的身体一直很好很健康。

  奶奶每天都会把羊拉出去找个有草的地方拴在树上,然后再去做其它的事,有时我也会去放羊。不幸的事情总会发生,后来有一天,我回家后,家里人都说羊没了,我听得懂是死了,我说怎么死的,叔叔说,拴在沟渠边上,羊吃沟渠边上的草时失足,掉下去了,绳子不够长,没有掉到底,在半坡给勒死了。我能想像得到羊被吊死时的样子,一定很凄惨,它一定在挣扎,但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徒劳。羊死了,我的心情掠过一阵阵的不愉快,并不是因为我没有奶喝了,而是我敬畏它,羊吃的是草,挤出来的却是奶,我想它前世肯定是个口衔仙草的仙者。不仅如此,羊还有一双天使的眼,它的眼里从来没有泪水,什么时候都显得很安详。奶奶把羊埋在了门前的一颗大树下,也许这也是一种精神寄托吧。

  羊死了是个不好的征兆,没过多长时候,奶奶便病了,并一病不起。也许是因为当时年纪尚小,也许是因为我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奶奶离开我的时候,我没有哭,一滴泪也没有流过。奔丧的那天,我站在边上,听姑姑,还有婶子们在私下说着我,说最疼的就是我了,我竟然没有哭,有人说我年纪小,不懂事,我在一旁怔怔的听着,继续做我的事情,似乎这一切与我一点干系也没有。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一直只愿意相信奶奶只是出远门了,这在以前也有过的,只是走远房亲戚了,她会回来的,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只不过这一次时间要比以往都要长。若干年后,我常常抹着眼泪想起奶奶,我相信我的痛苦无人知晓。我一直是个无神论者,但现在,我愿意相信是有某种东西存在着,只希望让我还能够再看一眼我的奶奶,此生足矣。

  雨过了,阳光一天比一天耀眼,照得人浑身不自在,感觉身上的衣服多了,中午站在太阳底下有些晒,要躲到树荫底下,或者是房间里。我想起了父亲,父亲站在太阳底下,站在田地里,挥汗如雨,抡着锄头,土里刨食。人们常说父爱如山,是的,父亲的爱就像山一样重,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上高中那年,学校离我家40公里,我连个像样的单车也没有,以前踩的那辆从爷爷手里接过的“红旗”牌,此时己经接近寿终正寝了。那么远的路,只怕在路上是车骑人了。父亲显得颇难为情,离开学己经没几天了,我一直等着父亲发话,父亲说,怕是得给你买辆自行车了,我说噢,父亲拿起汗烟袋子,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咳嗽了起来,可能是被烟呛到了,这话己经说了好多天了。那一天,我只知道天出奇的冷,父亲用“红旗”载着我,说去给我买自行车,但我们去的不是集市的车行,而是村子以外的另一个小村子,父亲在路上说,去年和他一起在工地里做工的那个人认识他村子里的一个人,这个人是专门买卖自行车的,其实就是从城里偷回来,便宜买给乡下人。父亲当然图得就是便宜,己经顾不上管其它的了。

  我和父亲先去了他工友家里,问了一下那个人的家在村子的什么地方,然后爷儿俩就去找,问了些许人,听我们说是找那个人的,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的远远的。偶尔有一两个人指一下大致方向,我和父亲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买卖自行车的那个人家门口,上前打了打门,出来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婆,我们问她在不在,老婆婆开了一点点的门,硬是说不在,其实我和父亲己经看出来人肯定是在家的,可能是这人做了很多坏事,又或者说是欠了别人钱,怕别人找上门来。我和父亲处在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既来之,则安之,为了我的自行车,我们爷俩硬是守在了人家的家门口,天色己经暗了下来,寒气袭人,我和父亲在外面冻的直跺着脚。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个人还是出来了,长得就是賊眉鼠脸,问清楚了事以后,说要先付钱,过几天就有货,是市价的三分之一100块,我和父亲相互打量着,犹豫不决。最后还是说崩了,谁放心先把钱交到这么一个人身上呢。回来的路是上坡路,唯一的一点儿希望又破灭了,我坐在后面神情沮丧,父亲使劲的踩着那辆烂“红旗”,发出“格吱,格吱”的声响……

  父亲回到家,沉默了半响,敲了敲他手里的烟锅斗子,一咬牙说要给我买辆新的。父亲先让母亲带我去了趟舅舅家,舅舅和外甥还是比较亲的。后来,从舅舅哪里拿到了100块钱。第二天,父亲拉上了架子车,上面拉满了四五袋粮食去赶集市,我也跟着去,粮食买出去后就有钱了,再加上舅舅家借来的100块钱,就可以买辆单车了,我喜出望外。父亲艰难的拉着架子车,我在后面推着,这样一直走到集市,十几里的土坷路。父亲的额头上滚着豆子大的汗珠子,他没有停一步。到了集市上,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讨价还价,可能因为这次要卖的多,怕卖不出去凑不够钱,反正算计着加上舅舅家借来的100块钱,够300块钱能买辆自行车就行了。粮食买出去后,父亲才一个劲儿的摇着头叹息说,这么好的米啊,自个儿都舍不得吃,才值这几个钱。很快,我和父亲去了一家自行车商店。我挑了一辆山地车,父亲也觉得好,就买了。回去时,我踩着新买的自行车兴高采烈的走在前头,父亲拉着架子车跟在后面。我回过头看父亲时,父亲正拉着架子车艰难的走在上坡的路上,但他一直对着我的背后面露喜色,显得很是欣慰。那一刻,我觉得父亲的身影突然间变得高大起来,像一座山,横在我面前,压在我心头上,沉甸甸的。

  这个三月,我也就剩下这丁点儿的念想了,它来的沉重而结实。其实我是不恋家的,即便是现在。我只是习惯于想起一些时间的一些人,一段时光里的一些事。在每个落雨的日子里,在每个静静的午后,于时间的某一个裂隙里,我会想起。

  作者简介:张茂,笔名张谋,80年代生于陕西关中,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美文》《延河》《漳河文学》《散文世界》《辽河》《芳草潮》《东京文学》《打工文学》《南飞燕》《小品文选刊》《新课程报 语文导刊》《西安日报》《都市晨报》《陇东报》《西北信息报》等文学期刊、报纸副刊;入选2010年度《中国散文大联展》2011、2012年度《中国散文年度佳作》2011、2012年度《陕西青年散文选》《当代优秀散文精品集》《中国美文21世纪十年精品选编》《中国散文精选300篇》《80后文学选》《散文中国》《记忆中的风景》《美丽陕西》等几十种选本。著有《满城遗爱》《心上的秋千》《左眼沧桑》《南方》《东庄纪事》《返乡手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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