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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武隆征文:一纤乡愁川江流

文章来源: 武隆旅游网      作者:张恒     时间:2012-09-26 09:19:38    
摘要: 作者张恒,系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小说、散文300多篇

  如果你没有去过武隆,没有目睹过裸肩躬身前行的纤夫,你大概不能完全读懂李白那首《丁都护歌》中的诗句:“吴牛喘月时,拖船一何苦。”如果你没有听过我外公外婆那段关于纤绳的凄美故事,你大概也不能完全领悟余光中《乡愁》诗中“乡愁是一弯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独特的意象,和真正的诗情。

  第一次去武隆外婆家,远远的看见江边几个袒胸露臂的人背着一根绳子,一步一叩首,三步一回头,缓缓之中,江中的小船便悠悠哉哉地逆流而上,很觉得神奇。外婆扶着我的肩膀,像是有重量压在我身上,轻声哼唱道:“拉纤走船苦又累,五更起来半夜睡,风吹雨打日头晒。爬坂趟水人憔悴,跨河越汊鬼门关,船家心头血和泪……”我甚感凄凉,便不解地望着外婆。外婆哼声戛然而止,说,苦的不仅仅是这拉船的景象,遂慢慢把目光转向身后自家的厢房。

  在厢房,我看到一扎摆放得很整齐的绳子。外婆说,这便是纤绳。纤绳?我记住了却并不在意,因为我晓得这屋里的东西大多都是有名字的,就像屋角的槽石,墙边的风箱,梁上的铁锄,等等,不同的称呼罢了。可外婆说,这不是一般的纤绳,是你外公亲手做的。外公?我疑问又来,催着说,外公呢?外婆却不答话,慢慢把目光伸向远方,我看到,越过厢房的视线,绵绵的指向江水的尽头。

  自小就没见过外公。记得以后很多次问,外婆每次都这样。我纳闷,外婆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回到江北老家我问母亲。母亲也叹气,却不瞒我,说,是想你外公。于是,母亲就和我说了外婆和外公的故事。

  武隆的山里一直还是比较宁静的。外公外婆居住在江边,一边靠山,一边临水,自有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本领。外公自小学得了一手编织纤绳的手艺,忙时帮着船家拉纤,闲时在家制作纤绳。外婆则操持家务,顺带上山砍伐做纤绳的麻树和青竹。外公不仅身强力壮,是船家喜欢雇的纤夫,做出的纤绳,也深得川江几十里船家的喜欢。

  那一年,外公用上好的竹子为原料,加以稀有的麻树皮,做出了一根有生以来最为满意的纤绳。有船家来买,外公不卖,自己租了一条船,系上纤绳自己拉纤。那一日,天气有些阴,外公的精气神却特别的好,似乎所有的好日子就要开始。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恰遇一队国民党兵残兵流窜于此,绑架外公,强充兵源。外公挣扎着身子对外婆喊道,收拾好纤绳,等我回来……

  外婆泪水涟涟,看着两个才几岁的孩子,六神无主。想去追赶部队找外公,可部队逃得比兔子还快,上哪儿去找啊?再说,恰逢一九四九年的下半年,大西南一片兵荒马乱,一个女人家外出很不安全。于是,外婆便托人四处打探消息,期盼着外公能尽快回来。然而,期盼的心情一次次被冷却,焦虑的心绪慢慢变成久远的等待。

  但外婆始终相信外公会回来的,她记住了外公的话,收拾好纤绳,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厢房,每天伫立在屋前,心绪融着乌云,视线顺着川江,千呼万唤。可以想象,外婆的身影就像三峡不朽的望夫石。

  时光在川江滔滔不绝的湍流中沉沉浮浮,思念在纤绳荡荡悠悠中凝结成扣,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但外婆守候外公的信念就像川江两岸的船夫号子,毅然坚决,外婆思念外公的情结就像厢房里堆积成茧的纤绳,岿然不动。日子在变,生活也在变,唯有不变的是外婆日夜守着纤绳,守着川江,守着始终不渝的祈盼。

  大概是一九八五年的秋天,外婆忽然接到一封来自台湾的信件,拆开一看,竟是外公写来的。从来信的日期看,信在路途走了好些个时日。

  外公还活着,一家人惊喜万分。外公在信上说,那年冬天他便随部队去了台湾,由于音讯阻隔,这几十年他不晓得家里情况怎么样?在台湾,他生活还好,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就是那根侵透自己心血的纤绳。他在思念亲人的同时,想得最多的就是武隆的山,武隆的水,以及,乡音浓厚的川江号子……

  外婆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她望着遥遥天宇,凄凄地说,孩他爹,你快回来吧,纤绳还在,川江还在,我始终在为你守候!

  然而,尽管外公来了信,但要回来却不是很容易的事,那时台湾当局还不允许老兵回大陆探亲。就是写信也是要通过第三地辗转迂回,还要隐蔽,不能涉及敏感话题。所以,这期间外公来信说得最多的依旧是关于亲人,关于纤绳,关于川江生生不息的故事。

  相思成疾。一九八七年的春上,外婆突发顽症,卧床不起。这时,外婆想见外公的心情更加迫切,嘴里总是喃喃地说,自己是不是等不到外公归来的那一天?每每这时,外婆总是凝望纤绳,潸然泪下。

  这年的秋上,台湾当局终于开禁,允许老兵分批回大陆探亲,但控制很紧。外公通过关系,算是第一批获准成行。然而,外婆病情突然恶化,最终没有等到外公归来的那一天。外婆浑浊的眼睛望着那扎纤绳,带着终身的遗憾,死不瞑目。

  寒山肃穆,秋雨湿襟。跪在外婆的坟前,满头白发的外公乡音不改地喊道,孩他娘,你等得了一生,怎的就等不得一时……说着,就把那扎纤绳焚烧在外婆的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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