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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住蝶园

文章来源: 印象武隆征文      作者:王飞雁     时间:2014-10-14 15:10:10    
摘要: 王飞雁 ,笔名:任逍遥 ,以发表记实类稿件为主,自由撰稿人,曾在《知音》《家庭》《女报》等知名杂志发表过作品。多篇散文,诗歌,小说,发表于主流文学期刊,曾在国内多次文学征文大赛获奖。出版文化图书《隔世回眸》《结构四季》,

  我的家乡在怒江峡谷中的高黎贡山、碧罗雪山间,我家有个果园出各种水果蔬菜,因为土壤特别,据当地人说这片谷地是当年山神爷开天地时,口渴难忍,幸得一位蝴蝶仙子化风积雨,使其化作一潭碧泉。生灵也因此常年不息。当地人称之为蝶谷。我的父亲死得很早,我从末见过他。是母亲把我抚养大,

  98年,她退休后我和母亲返回了这片谷地。,我们回来后便又重新经营起这座果园来。在当地招了些工人来看护园地。

  夏天薄暮母亲总爱穿着件白色麻织衬衣,拿把团扇,朴实无华的在果园外的清溪边站立纳凉。我侍立在身边。溪边的鲜花开得特别艳丽,紫青的雪兰幽香四溢;还有芳香扑鼻的野玫瑰、红得似火的木棉花。我们常常沉默着半天不说话。在残阳的落霞中。看着四面八方的彩蝶,纷纷飞至溪流边,在花草间翩跹起舞,这时母亲总是会神采奕奕地指着各色五彩蝴蝶告诉我:“这是金凤蝶、那是玉带凤蝶、还有.....花椒凤蝶、晕翼凤蝶.....看,它象不象轻盈、、灵动、翩翩风度的自然精灵,它在花丛中笑,看见它的长嘴了吗?正吮着花的芬芳。。。。。”。

  看着母亲象孩子似激动地说笑时,我总是会意的笑望着母亲。我知道母亲最爱看蝴蝶。

  “妈妈真是越活越年青了,这样天真而有诗意的话语,我们年青人都说不出呦,妈妈何不在这里来跳上一段蝶舞。妈妈当年可是部队文工团的台柱子,还是位才女呦。”

  “老了,老了,早就扭不动了”妇人笑着扭动下腿脚。

  ”不行,真不行了,看来腿脚真不管用了”。

  天气渐渐黯淡下来,迷离的蝴蝶也飞走了。溪水绕果园折向东去,动风了,晚风中混有山茶,玉兰的花香。在微风中掠起,向天空树枝空处数点是初见的星。

  母亲善于把瓜果,蔬菜制成各样的干菜果脯。用不同的方法做成各种不同的味道。尤其是把园中竹林里青嫩的竹笋,夏初挖出,削皮切成片状晾晒成干菜食前以热水浸泡,味鲜美爽口。或是将鲜笋剁碎,舂打至绵软,密封在竹筒里,用笆蕉叶封口,放在园中泉溪处淋滴,数天后发酵变酸,取出晾干做酸竹汤,能去暑解渴。

  我则对这一类知识,远不及其对散文,小说,诗歌知识丰富。我一天所做的事,经营果园的时间却比看书写字时间多,我喜欢远方洁白的雪山,我需要工作,需要游戏。所以果园不是使我厌倦的地方。对于当地的人们总是平易近人以礼相待,因为我明白血液中也流着少数民族的血缘,母亲从小要求我对人要诚实,她所要求于人的人也是诚实。因为这片谷地中的男女也都诚实。这种品性和趣味却全出之于母亲的陶冶。

  二十二岁生日,做母亲的为我准备一桌特别的酒席。晚上我俩对坐饮酒。

  窗外就是果园,这时也是冬季,大雪刚过。天很冷,我不时往火塘里加柴薪。

  天色已暮,园中静静的,雪也停了。

  我说:“这雪真好!”

  “是啊,这只是头一场雪,很快大雪就要封山了。”

  听到这话我脸上惊悸一下。起身将门窗重又关严。

  低头不语地吃喝着,母亲脸上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眼望着墙上挂着地一把弩弓。

  “妈,跟我说说爸爸吧,小时候你总是不愿意提起,说是病死的,真是这样吗。”“你今天满二十二岁了,你爸爸去世二十二年了。有些事情已应和你讲讲,”

  当年我嫁给你爸爸以后,一家人就在这峡谷中生活得很平静,他教会我很多农艺知识给我讲过当地许多的趣闻轶事,我也给他描述大山外面的事情,教他学文化。母亲开始慢慢叙述起往日岁月的点滴。春天一到他总会背着弩弓带上我去山林间去寻野物,采撷各种各样的野花,谷地中有种鸟叫“想死鸟”雌雄成双成对地生活,形影不离,如果其中雌鸟或雄鸟死去,另外一只会因失去配偶而感到孤独,以致忧郁而死。他告诉我这鸟是由一对坚贞的青年恋人变来的,你父亲把它们视为珍宝,为了获得一对“想死鸟”,终日穿行于深山密林之间,奔波于高山之巅。一但如愿以偿,便乐滋滋对着我一阵阵的傻笑。

  见到飞舞蝴蝶,他会告诫蝴蝶是有灵性的精灵,只能远远的望着,不能去逮捉它们。我们家园的秀美也是得益于上天的精灵所赐。一家人的房屋里只要飞来蝴蝶,他总会认为一定是有什么灾难事件即将来临。于是请来法师,念经驱鬼,在蝴蝶周围撤些生米熟饭。对蝴蝶烧香磕头,请,它离去。虽然蝴蝶只是受不了这种喧嚣和受不了烟熏火烤的“折磨,而终要离去,但他的心总算是落了地,“灾难”也就随之,‘飞,走了'。

  可后来灾祸真的来了,你有个舅舅是个台湾潜伏特务,建国后没多久由于搞破坏,在监狱服刑了十多年,期间我和你爸爸曾到狱中看过他多次,后来刑满释放后,他没有归所,你爸爸毅然不顾一些人的反对,把他接到了峡谷中同我们一道生活。由于是边境地区在当地受到一些部门的监管,而后,过了些年,你舅舅却不辞而别。听说是穿越边境后逃回了台湾。这时,已经进入了文化革命,也因为这件事和我的家庭背景复杂,我们家也因此受到了牵连。

  我被单位隔离审查交待问题而后下放到农场劳动。你爸爸因是少数民族头人后代 虽没过多的牵连却也免不了常常被叫去审查盘问,你爸爸是个刚烈性子的人,当听说要让他和我划清界限,同我离婚时, 他恼怒了,大吼着说我并没有过错,立刻要来看我,可那些人却不让,并威胁他再也见不到我了,这时,他也气得有些失去理智。跳起来就和那些人撕打在一起。顺手用铁棒向一个看管的头上砸去,然后夺门而出, 向着我进山时的路发疯似的狂跑。泪痕已在母亲脸上流了许久,母亲哽咽着说道:“后来,追上来的人鸣枪警告,他仍然不听,结果..............

  在我的印象中只记得父亲的一张肖像照片,是一个手持弩弓,青布包头,穿麻布长衫右腰挂箭包,笑得爽朗的英俊汉子。

  “妈妈,咱们就在这园中生活一辈子吧,我陪着你”

  “傻小子,你的心事妈妈早看出来了,年青人还是应该去外面多闯闯”。

  母亲虽然同意我远行,却认为不必那么忙。因此我决定过完年正月十五以后再离开母亲身边。不久过年了。远隔都市的山乡谷地的节日是热闹的, 各民族的节日庆贺活动,乐舞屠羊的喧闹声也使得沉静的园子也显得欢快了许多。 小镇的人们总会三三两两来我家道贺。来贺的人也谈及过些天,大年初二,村赛将举行一年一度“澡塘会”听及我也是傈僳族,高兴的邀请我参加。当我从母亲处得知,“澡塘会”就是全赛的男女老少,在野外池水中,脱光衣服,不分男女的一同洗浴后,脸顿时涨红了,一个劲的直摇头。母亲却一再鼓励我去参加,毕竟我也是这谷地的一员。

  二月的谷地是温柔的,仿佛一条碧绿的带子缠绵在群山之中,谷地周围的白色沙地上一棵棵高大挺拔的正在怒放着—木棉,江水所过平缓之处甚至听不到水声,静静的江水边一个个自然形成的温泉中,象个大汤锅的喷雾,温泉水从崖石上喷洒下来,劳累辛苦了一年的男人们和女人们偶尔穿一点掩住下身的衣物,安然的在里面互相搓背、嬉笑;澡塘边支起一的一口口小锅里有的已经煮好饭菜,就等洗好澡的人上来吃……

  我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看着,初见时的好奇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感动,少女不会因为拥有浑圆挺拔的乳峰而得意洋洋;皮吊叮当的老妇也不会因为岁月的消失而沮丧遮掩,眼前的一个个没穿衣服的身体或许并不完美,可在大自然中却显得如此和谐、动人。每个男人、每个女人脸上挂满了笑,也许这个笑容只是为了美美的洗了个澡,可那却是一种从内心溢出的笑容,孔夫子应归于糟粕的那部分东西在这里也不知如何归类了。

  “下来呦,下来洗咯”一阵友善的挥手,妇女们时时向我身上泼点水。

  我也也开始缓缓解开的衣服顺着池边下到了水中。

  转眼年就过完了,我动身的日子也到了,当我离开这片谷地,回望这片如梦如幻的“伊甸园”渐渐消失在莽莽大山中,惊诧地发现,这谷地原来只是雪山,江河冲撞后一个小小缝隙,在夕阳的余辉中闪着点点光斑。而在这片谷地外却是险峻的峡谷,如斧的峭壁,直插云天,道路下面是昼夜奔腾不息咆哮不止的怒江。

  我回到了省城,时间过去了三年。我在信中常提到城里日新月异的变化,原来住过的街巷已变成了高楼耸立的大商场。城市开始举办“商品交易会”,忙时总会在外面吃”快餐“等新鲜的词眼。也时常会问及家里果暗那榭觯?粘珊貌缓谩:??苟嗦穑???骨宄郝鹬?嗟氖虑椤ⅫBR>

  母亲在回信中总是告诉我保重身体以外,也会提到谷地中近来常见些外来人手拿着测绘仪器满山的探测。也常会见一些听不懂说着什么话的异地人在谷地中溜达,手中还拿着网兜之类的东西。顺便也会问问我有没有那种合适的女孩子可以谈婚论嫁,母亲是老一代人,年纪渐老自然对于这些事更关心。

  我也给母亲去过信,说母亲不妨回省城看看,把果园交给工人也是一样的。虽然园内之事不一定放不下手,但不知如何,这老年人总不曾打量回省城的事。

  当母亲接到我的一封信,说今年有一个多月的假期可以回家来住时,欢喜极了。来信还只是三月,从三月起做母亲的就在为我准备一切。

  我如期回来了。出于意外叫人惊喜的,我还真带着一个女朋友回来。这事情直到进了家门母亲才知道。一面还在心中作小小埋怨,一面把“新客”让到自己的住房中去,母亲似乎人年轻了十岁。

  时间仍就是热天,在园外溪边小立。仍看着溪边的鲜花开得特别艳丽,紫青的雪兰;还有野玫瑰、红得似火的木棉花。仍还在残阳的落霞中。可母亲的心境却没有往日那么愉悦了,口中总是唠叨叹息着,咱们园子周围蝴蝶越来越少了,山上矫髁丝蟛?丫??疾煽罅恕ⅫBR>

  我这才开始认真留意起周围一切。原先能见到碧溪里欢跳小鱼,小虾也消失了踪迹,溪水显得有些浑浊,动风了,晚风中远处飘进来一股刺鼻的烟尘的怪味代替了原来的花香,原来在园地附近已经建起了一座座冶炼厂。黑乎乎耸立着几个大烟囱正喷着黑烟。

  尤其是往日里,把谷地山山水水点缀得绚烂而神奇的珍稀蝴蝶精灵真的寻不见了。

  回想着,这一路回来见到谷地发生的种种变化,也听到往日极富风俗特色的“澡堂会”在猎奇的驱使下被外界不断地用照相机,闪光灯侵扰。

  谷地人开始富裕了。 人们学着城里人穿着时髦的衣服,街上发廊,影剧院也有了。歌舞厅的声响也不时地响起。也常见摩托车轰鸣着穿过林间谷地。想必是人们多进入了这些冶炼厂做工的缘故吧。也常看到了母亲曾在信中提到的那些由当地人陪着穿行在谷地间手拿网兜捕捉蝴蝶的陌生人...............

  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往日的种种明朗、安然、闲逸、知足、宁静、和谐似乎已经开始悄悄发生着某种变化,这种变化最明显的就是母亲脸上憔悴郁闷的神色和谷中人们欢快地在歌厅中唱歌代替了往日草甸上的热闹。

  我也明白这种景致将会发生变化,或许若干年的某一天这座蝶园也将会不复存在。变化似乎是不可逆转的环境遭到破坏,更多的珍稀物种被灭绝,更多的动物将惨遭猎杀成为人们的盘中餐! 想起这些总是陷入一种深深的思考中。

  最后,我更多的还是想起了母亲,眼里总浮现着往日里在溪流边母子两人赏花观蝶的畅然的时光。 想到母亲渐渐地老了,想到母亲的后半生仍将和这谷地同在。他又多么希望母亲能有个安祥的晚年同这片家园相伴 想着想着心里总是有些心酸的郁闷。

  忽然间,竟想起在母亲书架的那部书中看到,蝴蝶为完全变态的昆虫。它的一生会经过卵,幼虫,蛹,成虫4个时期。 蝶蛹期是附肢及头、胸、腹二体则仍然留存在蛹体表面。蝶类幼虫发育到成熟阶段,就停止食,选择适当场所.准备化蛹。这个时候如能找到更多的蝶蛹把它们移到这片园地中就会有更多的蝶群。

  作为儿子认为自己是为母亲和这片家园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走进了堂屋拿下墙上父亲当年曾使用过的弩弓。找出父亲当年穿过的衣服。这时他显得和相片上的父亲一模一样,成了一名刚毅威猛的战士,背着母亲和女朋友悄悄地离开了果园,踏着谷地厚实的土地,向着大山的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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